上世纪末,大约在一九九三年,为编《书趣文丛》,经 赵丽雅女士、沈昌文先生引荐,在京得识陆灏先生。不久,陆先生送给我两张小画片。他告诉我,此为藏书票,是他在上海开凤鸣书店时所制。那是我第一次听到“藏书票”一词,不知好在何处,用到何处,信手夹在一本《现代汉语词典》中。后来陆先生知道我缺乏情趣,不大喜欢小玩意儿,不再送我此类东西。二零零六年,我与柳青松先生去沪。一天晚上,陆灏先生约我们到他家中喝茶,我看到他正在写毛笔字。突然来了兴致,请他给我写一幅字。他说还在练习,练好后会给我。我以为他是托词,没想到三年后,我已经到北京工作,他真的寄来一篇字给我,写得真好,果然是“练好了”。那时郑在勇先生正在给我设计《这一代的书香》内页,他看到陆灏先生的字,也赞扬不已。他笑着对我说,要收好,将来会很值钱的。前些天见到香港林道群先生在微博上惊呼:不得了了,董桥先生在苹果树下写文章,称赞“南陆北赵”的字好,有他们字的人快收好吧。我赶紧翻找,却找不到陆灏那幅字。原因是我的书太多太乱,丢是丢不了,说不准哪一天还会自己出来。上世纪八十年代,上海周山先生代我向欧阳中石先生求过一幅字,现在也找不到了,我也等待它哪一天会自己出来。[size=; font-size: 14pt,14pt]
一九九六年,沈昌文先生带着台湾书业大侠吴兴文先生,来沈阳为爱书人俱乐部讲演,题目就是“藏书票世界”。接到吴先生,先是他的酒量让我折服。打开厚厚一大本藏书票,一页页翻看,刚喝过酒的他颜面绯红,眉飞色舞,口中哼唱《命运交响曲》主旋律,让我领略到一位放浪才子的风度。晚上听吴先生讲座,初学藏书票知识,立即成为“吴粉”,希望为他出一本藏书票小书。吴先生很高兴,他说自己对书与藏书票之爱,胜过一切,有知音来求,他可以将珍藏无私奉献,不要稿费。[size=; font-size: 14pt,14pt]
怎么会不给稿费呢?我说不但要给,书还要做得好。伴着酒,吴先生说:“晓群兄,我的藏书票天下第一,值得精工细作。”当然。我们请北京郑在勇先生来到沈阳,与吴先生一起商量,最终出版一部精美的《藏书票世界》。[size=; font-size: 14pt,14pt]
书印得不多,很贵。不久,有[size=; font-size: 14pt,14pt]L[size=; font-size: 14pt,14pt]
先生对我说:“吴先生的藏书票是不错,不过天外有天,香港董桥先生的藏书票,远胜他一筹。” [size=; font-size: 14pt,14pt]
董[size=; font-size: 14pt,14pt]
先生文字,早已经使我神魂颠倒。董先生收藏,也已经被传得神乎其神。二零一零年一场秋拍《旧时明月——一个文人的翰墨因缘》,证实了传说的真实。董先生展出六十五件藏品,有徐悲鸿、孙多慈、溥心畬、张大千、陈半丁、丁辅之、林风眠、刘奎龄、任伯年、谢稚柳、傅抱石、李可染、谢月眉、陈少梅、弘一法师、台静农、沈从文、周作人和胡适等人的书画作品。[size=; font-size: 14pt,14pt]L[size=; font-size: 14pt,14pt]
先生的话,并没有降低我对吴先生藏书票的崇敬,只是增添一段我对董桥藏书票的思慕之情。今年出版《董桥七十》,我们做了一百本真皮毛边特装本,拿到网上拍卖。策划者林道群先生与我们商量,随书附赠董先生亲笔签名的藏书票。为此转来三款票样,都是私藏春色,引得购买者阵阵惊呼。甚至有人抱怨,你们究竟是卖书还是卖藏书票呢?也有专家质疑,如此操作是否恰当?我们自知阅事不多,需要改进之处不少。[size=; font-size: 14pt,14pt]
近日《英华沉浮录》出版,林先生为董先生制作藏书票一枚,是一段董先生手书:“板桥老人有楼上佳人架上书,烛光微冷月未出,偷开绣帐看云鬓句,予为改看云鬓三字为加鸳被,丞烛光微冷,何如?予自谓多事。”赠送给购董书者,算是对各方关注的致意!(深圳商报2012年9月7日)[size=; font-size: 14pt,14pt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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